隔天,小寅在車輛行駛以及孩童喧嘩聲中被吵醒;他看看依然睡得安穩的三隻貓,不由得佩服他們處變不驚的樣貌。

    想想也是,昨晚自己呵欠連連頻頻打盹的時候,他們卻仍是精神奕奕的樣子;畢竟貓本就是偏向夜行性的生物,因此,黃白公貓闔上眼前的最後印象,就停留在對方溜出垃圾間的尾尖上。

    放輕腳步走到鐵門的縫隙向外瞄,道路上皆是行色匆忙的大人與小孩;小寅感到奇怪,今天還是例假日,怎麼會有學生到學校來上課?

    「想離開的話晚點再走,現在外頭太多人類,隨便露臉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黃白公貓聞聲回頭一望,正好對上黑白花貓看過來的視線。「抱歉,吵醒你了。」對方抖抖耳朵,翻了個身。「再休息一會兒吧,等人群散去後,行動起來也較方便。」

    小寅沒有睡意,他就這麼趴在門縫旁,瞅著來往的行人。孩子們沒有背書包,穿著一般的便服,表情興奮地跟在父母身邊;路邊有些穿著制式服裝的年輕人正在發送傳單或氣球,看樣子似乎是補習班在招生。

    校內廣播有人在說話,黃白公貓立起耳朵仔細聆聽後,才想起今天學校有辦活動;明明變成貓不過一兩天的事,忘性怎麼突然就大了起來?只能說這段時間驟發太多事情,令他有點應接不暇的緣故。

    如果自己依舊保有人類的樣貌,此時他應該像外頭那群孩童們一樣,拉著家人來參加吧?雖然當貓的經驗很新鮮,可是他若持續失蹤下去,母親不曉得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果然還是得儘快找到那隻名為琥錦的貓問清楚才行,小寅彎了彎腳掌作握拳狀,暗自下定決心。

 

    活動一直到臨近中午才結束,期間黃白公貓運氣不錯,撈了個未開封的三明治果腹;當時那位年輕人正打算休息一下吃個早餐,臨時卻又被叫走,東西就這麼隨意擱置在草叢前的臺階上。

    眼見有個「獵物」就在近處,小寅整個眼睛都瞬間亮了起來;就算理智告訴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但飢腸轆轆的肚子卻強硬地要他屈服在欲望的淫威下。

    經過幾秒鐘的掙扎拉扯,黃白公貓終究敵不過自己的食慾;藉由草叢的掩護,他悄悄接近目標,一爪勾住外包的塑料袋,確認東西到手後,頭也不回地衝進建築物。

    小寅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大口咬下夾著里肌肉的三明治,三兩下就被他解決得清潔溜溜;黃白公貓意猶未盡地舔舐著塑膠袋上的調味料,感嘆這麼點食物實在連用來墊胃都嫌不夠。

    將袋子揉成一團,小寅苦惱著該如何扔進拖車;他知道貓的跳躍力很卓越,可問題是自己尚未掌握這項技巧,試了幾次皆以失敗告終。正巧此時受害者歸來,疑惑他的早餐怎麼不翼而飛,問了幾個人都說沒見到;無奈之下只得重新去買一份,而心虛的黃白公貓把垃圾踢進黑暗的角落,企圖湮滅證據。

 

    終於等到人們散去,熱鬧一時的校園重歸寂靜;正午時分的初冬陽光和煦地照耀著,為大地短暫驅散掉滯留的寒氣。

    小寅伸展有些發麻的四肢,氣候稍稍回溫的現在正是出發的好時機;他告別轉移陣地到屋頂曬日光浴的三隻貓,前往初遇琥錦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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