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琥鈴來到她的貓窩,甫踏進去,就看到兩隻同樣有著虎斑紋,一灰一淡黃的半大小貓正扭打著滾在一塊兒;發現母親回來,體型較大的灰色虎斑貓立刻拋下同伴,衝上前對著黃色虎斑母貓使勁撒嬌。

    而淡黃色虎斑貓注意到了跟在母親後頭的黃白公貓,充滿警惕地死盯著對方不放;被小貓看得渾身不自在的小寅,左閃右躲想避開他的視線,卻徒然無功。

    尤其在黃白公貓走近琥鈴時,更是全身毛髮炸了開來;非但如此,他還呼喚來自己的小同伴,共同組成戰線,橫擋在兩隻成年貓中間。

    望著眼前加起來還不及自己大小的兩隻幼貓,小寅有些無可奈何,最後還是得依靠琥鈴的幫助。「孩子們,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呢?這是媽媽的哥哥,你們該叫他琥錦叔叔,他可是特地送食物來給我們吃,還不快把爪子收起來!」

    原來某貓的名字叫琥錦,這可得好好記下來不可。放下敵對意識的兩隻小貓,開始好奇地在黃白公貓身上東嗅嗅西嗅嗅;不知該如何應對的小寅,只好坐得直挺挺任由他倆檢視。

    「你真的不是來欺負媽媽的?」名叫月牙的淡黃色虎斑母貓依然對黃白公貓持有質疑態度。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小寅亦被挑起好奇心,反問這隻小母貓。

    「我知道!」正在抱著黃白公貓長尾巴猛啃的灰色虎斑公貓,雨雲大聲回應道。「我們看到了,前幾天晚上,有隻壞公貓咬住媽媽的後頸,媽媽都已經痛得哀哀叫,他卻還是死咬著不放;直到媽媽出掌打他,他才鬆開對媽媽的箝制落荒而逃。」

    「你們兩個再繼續欺負琥錦叔叔,這些食物就沒你們的份囉!」已經把盒子盡數咬開的黃色虎斑母貓,此時走了過來替哥哥解危;海鮮特有的甜香充斥滿整個小窩,從未聞過這種鮮味的兩隻貓崽,立即轉而撲向食物,大快朵頤起來。

    不知是否錯覺,小寅覺得琥鈴的神情有些許尷尬。「你知道...母貓總有幾天會這樣子,尤其兩個孩子又都已經斷奶,難免情不自禁...」

    「嗯,沒關係的,我理解。」不,其實黃白公貓一點都不了解對方在說些什麼,他只是心想這麼講能讓黃色虎斑母貓感覺好過一些。

    琥鈴展露笑顏,回過頭去訓斥兩隻幼貓。「嘿!媽媽和琥錦叔叔都還沒吃,你們別光顧著吃肉,該留點給我們啊!真是...哥哥快過來,慢了就只剩白米飯能果腹了。」

    響應黃色虎斑母貓的招呼,小寅湊了過去,與三隻貓兒共同享用了這頓豐盛的午餐。

 

    抵達市區的黃太太,一刻不停歇地駛往目擊地點,找到那位疑似看到小寅的婦人;經過詳加詢問,她心底已有八九成確認那的確是自家孩子無誤。可是,兒子昨晚明明還好端端的,為何過了一個晚上竟有如此大的轉變?

    原本還在數落黃太太的婦人,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亦不忍心繼續苛責下去。「那孩子不太對勁,表現出來的姿態簡直跟野獸沒兩樣;還有那個眼神,瞧著著實令人心底發慌。」一想起早上遇到那名男童的情景,婦人禁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抬手搓了搓身子。「我看吶,他八成是中邪了,被什麼不乾淨的髒東西附在身上才會這樣;等妳找到他以後,趕緊帶他到宮廟讓師父驅邪。我知道有間廟宇非常靈驗,我把地址寫下來給妳。」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張,黃太太的腦袋還在努力消化方才所接收到的資訊;中邪?她兒子?有可能嗎?在沒有親眼見證前,黃太太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

    確認孩子跑走的方向後,她謝過婦人的好意,急匆匆沿著街道四處向人詢問;小寅才離開不過一兩個小時,他的舉止如此反常,肯定十分引人注目。

    於是,在人們的好心指引下,黃太太到了體育館附近一間廢棄已久的低矮平房。在那兒,她終於看到兒子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老舊門板的一個缺口旁,抱著一隻貓死命舔;而他的身邊,一黑一銀兩隻小貓正背著耳朵劍拔弩張地對著小寅哈氣。

    見此,黃太太只覺得渾身一陣發虛,他們家也有養貓,可從未看過兒子如此對待家中的寵物;莫不是心理出了毛病,而他們做父母的卻沒有及早發現?

    一心想帶小寅到醫院接受治療的黃太太,踏出的腳步剛邁開沒多久,手腕便被一隻厚實的大手給緊緊抓住,待看清來人後,她不解地望向對方,眼中盡是為何要阻止她的疑問。

    王先生的身邊跟著幾位員警裝扮的人,其中甚至還有人手持槍械;眼見這一幕的黃太太簡直不敢置信,劈頭就問這麼大的陣仗是想對她兒子做什麼?!

    「別慌,這裡頭用的是麻醉彈,不會對小寅造成任何傷害;在聽過幾位目擊民眾的證詞之後,警察擔心我們若是貿然做出刺激到孩子的舉動,將會引發無法預測的後果,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妳能諒解。」

    「他是我們的孩子啊!不是什麼危險的野獸,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為什麼!」面對丈夫的說明,黃太太依舊難以接受,使勁用雙拳捶打著對方,眼淚亦忍不住潰堤而下。王先生既不閃也不躲,直接承受來自妻子的責難;並在對方氣力告罄,腳步不穩時,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像安撫小動物般輕聲溫柔地安慰她。

    「我們就相信警方的決定吧。」王先生朝蓄勢待發的員警們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開始行動。

    在不確定因素確實排除後,警察們分散開來,把守住每個可能脫逃的出入口;而擔任狙擊手的員警,則是潛行至最佳瞄準點,務求一擊命中。

    若是琥錦仍有貓的感官,此時必然早已察覺出氣氛不對;可惜,他現在擁有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孩童的身軀,對於環伺在側的危機,可說是全然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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