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小寅是被一股內急給弄醒,睜眼之後,黃白公貓的臉頰不禁抽動;三隻貓把小寅夾在正中間,琥鈴甚至還被他抱在懷裡,自己該不會睡得迷迷糊糊,誤將對方當成抱枕?

    眼看大夥睡得香甜,黃白公貓不忍由於自己的緣故把大家吵醒,於是他決定稍微忍耐一下;可是等啊等,黃色虎斑母貓一家子完全沒有清醒的預兆,小寅兩條後腿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憋得他毛毛都不受控地炸了開來。

    結果,琥鈴仍被這股小小的騷動驚醒,她一注意到黃白公貓的異狀,就先跳起來警覺地往四處察看,確認周遭沒有危險存在後,才放下心來回到孩子們身邊;與此同時,月牙和雨雲也醒了過來,瞇著惺忪睡眼伸展四肢。

    黃色虎斑母貓發現小寅依舊維持在她醒來時的狀態,不得其解地問道。「哥哥,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下半身一直在扭來扭去?」

    黃白公貓哭喪著臉,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口氣來。「琥鈴...妳知道...哪裡可以...上廁所嗎?我快...憋不住了!」

    琥鈴不曉得「上廁所」是什麼意思,但從小寅的話語跟他所表現出來的動作,很快地她就明白對方想要什麼。「出窩後往左邊走有一片沙地,我們都是在那裡解決的。」

    「謝謝!」幾乎是話說出口的瞬間,黃白公貓夾緊後腿衝出貓窩,飛也似的往沙地狂奔而去;黃色虎斑母貓望著小寅的背影,心想哥哥未免太見外,都尿急成這樣還不願叫醒他們,實在溫柔過頭了。

 

    採用蹲坐如廁對黃白公貓而言有種說不出的彆扭,可就算他扶著樹站起來,還是感覺哪裡不對勁;最終小寅勉為其難地決定順從貓的習性,心想當成自己是需要大號而不僅僅是小解算了。

    正當黃白公貓排除完體內多餘的水分,渾身舒暢地抖動著尾巴時,兩顆小腦袋冷不防從旁冒了出來,嚇得他差點一腳踩進自己方才製造的水窪。「你們做什麼!知不知道貓嚇貓會嚇死貓!」

    「來這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尿尿啦;只是想說我們都好了叔叔卻還在蹲著,所以過來看看。」月牙張著無辜的大眼解釋著。

    「我是大貓,理所當然會花比較多時間...等等,你們過來多久了?」小寅心中突然湧上不妙的預感。

    「嗯...從叔叔抱著樹不曉得在想什麼就在了。」雨雲很自然地脫口而出,被姐姐輕輕在頭上貓了一拳。「笨蛋!叔叔是在磨爪啦!」

    黃白公貓聽後,剛剛平復下來的毛毛又開始微微顫動著頗有重新炸開來的趨勢,這不全被看光了嘛!小寅內心淚流滿面地想著,縱使心裡明白貓對這方面的事情不會避嫌,一時之間仍有些難以接受。

    小母貓看看垂頭喪氣耷拉雙耳準備離去的小寅,再瞧瞧滲進液體後有點潮濕的沙地,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快走幾步趕上黃白公貓。「叔叔,你很強嗎?」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小寅完全摸不著頭緒。「怎麼突然有此一問?」

    「因為,媽媽說,只有實力堅強的貓,才敢不處理排泄物,用以彰顯自身的強大;否則就只能掩蓋住,以免被其他生物發現蹤跡。所以,叔叔很強,是嗎?」

    原來貓上廁所後撥沙還有這層含意,過去黃白公貓以為那只不過是他們愛乾淨所致。「是我疏忽了,抱歉。」

    還沒等他動作,灰色虎斑公貓便刷刷刷地迅速堆起一座小沙丘;不遠處,兩個一模一樣的東西矗立著。「媽媽說,幼貓的處境很危險,一定要埋好,不然就會引來獵食者;叔叔你看,我把你的也一併處理好了!」

    小寅感到哭笑不得,這是變相在指明自己的戰鬥力僅有小貓等級嗎?望著雨雲一臉天真求表揚的神情,黃白公貓想氣也氣不起來;抬起腳掌搓揉對方的頭頂,這樣的方式令灰色虎斑公貓覺得新鮮,於是便用頭賣力去頂小寅的貓掌,兩隻公貓就這樣你推我撞地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琥鈴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你們兩個,非得在這麼臭哄哄的地方玩耍嗎?月牙早就回來了,食物也已準備好,再不來我們母女倆就自個兒分了。」

    一聽到吃的,雨雲立即拋下黃白公貓跑回貓窩;黃色虎斑母貓看兒子跑遠,語帶歉意地說。「哥哥,你身為成年公貓,應該不習慣和貓崽相處吧?還得委屈你讓兩個孩子胡鬧,真是對不住。」

    小寅擺擺腳掌。「沒那回事,小貓很可愛的,我家就養了兩隻,也是從小養到大。」

    聽黃白公貓這麼說,琥鈴感到驚奇。「哥哥你有孩子?還跟伴侶一起養?那隻母貓一定很幸福,能遇上哥哥這麼體貼善解貓意的貓;改天帶來給妹妹我瞧瞧,能令哥哥心動的,肯定是隻大美貓。」

    驚覺自己失言的小寅,趕緊改口換個話題。「妳不是說帶了食物回來?我們快回去吧,晚了說不定連骨頭也不剩。」

    黃色虎斑母貓拍拍自己的額頭。「顧聊天差點忘了,我們快走,那兩個小傢伙,可真有本事把東西掃得一乾二淨。」

    迎著氣候微寒的晨曦,腳下的地面亦傳來一股透心涼的氣息,兩隻貓一前一後偕同相伴回到琥鈴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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