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貓在路上如颶風般奔馳著,絲毫不在意人們的異樣眼光與會對他們生命造成威脅的往來車輛,只求以最快速度趕到目的地。

    「你確定沒看錯?他明明說過就算死也不會再度踏上那塊區域,怎麼可能出現在那?!」

    「我...我也希望我錯了,可是,那樣貌的確是大哥,有關大姐頭跟孩子們的描述也完全正確,天底下會有那麼多巧合嗎?」

    「可惡可惡!哪兒不去偏偏跑去那,你到底在想什麼?老公─ ─ ─!

 

    小寅狼狽地在窄巷中東竄西逃,企圖從那隻名為守候的黑白花貓地盤範圍中脫身而出;但無論他往哪個方向,都會被對方的爪牙中途攔截,迫使黃白公貓不得不另擇它路,最終迷失在縱橫交錯的獸徑中,再難辨清自身方位。

    又一次驚險地擦身而過,連番衝刺讓小寅體力終將告罄;他閃身躲進一間地處偏僻的鐵皮屋,腐朽的木板歪歪斜斜地掛在牆上,其上以潦草字跡寫著商品名稱和價錢,宣示它曾是間小雜貨店。

    黃白公貓驚愕地發現裏頭早被一群貓所占據─一群與他毛色極為相似的貓!小寅本打算拔腿就跑,不過,他很快注意到這些傢伙對他的到來並無多大反應,加上自己的確需要個地方休息一下,便硬著頭皮擠進這個純由黃白色調組合而成的團體;俗話說得好,要藏棵樹最好的方法,便是把它安置在森林中,如此一來,目標就不會特別顯眼。

    緊張感逐漸消退,慢慢冷靜下來後,黃白公貓總算有餘裕細思,剛剛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黑白花貓繞著自己打轉,並不時輕刷過他的毛,或用尾巴勾住小寅身軀的某個部位,突然纏上又迅速退開不過久停留;對方的撫觸每每令黃白公貓輕顫,有種怪異感正慢慢累積,似在尋找一個出口等待爆發。

    小寅很不舒服,他想離開這間屋子,遠離身旁這隻怪貓,越遠越好;察覺黃白公貓起了退意,對方猛地撲倒他,腳爪壓在小寅前胸,並順勢跨坐在他身上。

    「放開我!你到底是誰?!」

    「我是守候,你不該忘了我,也不許忘了我;看吶,母貓的發情氣味不正是最好的催情劑,我們不該白白浪費,你說是吧?」黑白花貓說話的同時,腰部亦開始劇烈擺動;小寅感覺要害被猛力撞擊,後腿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一股比尿更為腥臭的液體自他胯間流瀉而出。

    「這麼敏感,簡直像是初精的小公貓,或許這次你能帶給我更甚以往的極致饗宴...」守候自黃白公貓身上退開,將鼻翼湊近小寅尾根處用力嗅聞,急不可耐地欲將凶器狠狠插入對方體內,徹底釋放他被幻翼教訓一頓後積壓已久的怨氣。

    原本黃白公貓被這初次體驗攪得腦袋一團混亂,眼看就要遭對方攻城掠地;此時,一聲刺耳的尖叫響遍整個屋內,同時震醒了小寅渾渾噩噩的思緒。

    他奮力踹翻黑白花貓,躍上窗台,從破洞中鑽了出去,把情慾轉化為逃跑的力量,全速狂奔。

    守候被擺了一道,怒不可抑,喝斥那壞他好事的深褐色虎斑貓。「發什麼呆,還不快追!若是讓琥錦逃了,我第一個拿你開刀!」

    剛辦完好事的虎斑貓顧不得清理尚且裸露在外的小傢伙,趕忙衝出屋外發出召集夥伴的嚎叫;不一會兒整個範圍內的貓通通動員起來,力圖逮到那隻讓他們頭子又愛又恨的黃白公貓。

 

    小寅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沒及時清醒的話,會落得什麼下場;學校有粗略教過性知識,在老家他也看過貓交配的模樣,但黃白公貓未曾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受到侵犯。更何況,對象還是隻公貓。

    大人總是諄諄告誡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即便是再熟識,亦不能讓對方隨意碰觸私密部位,這些話他過去一直謹記在心;只是,小寅沒想到,居然會變成貓之後才遇上這種事。

    雖說目前他的外表已是隻成貓,可內心終究僅是個小學生,關於那些情事,黃白公貓只有一知半解的程度;若要繼續深入探究,對他而言仍有些言之過早。

    外頭騷動聲忽地大了起來。「他的味道斷在這個地方,肯定躲在裡面!」「呵,還真會選躲藏的地點,把裏頭的貓給我一隻一隻揪出來,不信抓不到他!」

    「不要...」「放過我...」「求求你...不想再玩了...」「嗚嗚...」

    靠近出口的貓一個個被拉了出去,嘴裡溢出支離破碎、難以成句的痛苦話語;其餘的黃白貓們害怕地瑟縮成一團,紛紛往屋內深處擠,只求能逃過一劫。

    極度恐懼的情緒亦渲染到小寅身上,他驚懼地頓悟到這群貓就是「其他的琥錦」;至於他們受到什麼樣的待遇才變成如今這般悽慘落魄的模樣,黃白公貓不願、也不想去深究。

    隨著貓隻數量減少,黃白貓彼此貼得更為緊密,彷彿這樣就不會被帶走似的;小寅擠身在由恐慌組成的氛圍中,呼吸急促,急切尋求脫身之道,卻絕望地發現他進來的通道就是唯一的出入口,其它對外窗口早已被鐵板焊死而無法使用。

    就算拚死突圍,外頭黑白花貓跟他的手下為數眾多,憑自己三腳貓的拙劣戰技,用不著多久便會被其制伏;然後...黃白公貓趕緊將腦中浮現的可怕畫面快速抹去,他不要變成那樣!

    ﹝爸爸、媽媽、布丁、皮皮,誰來都好,救救我吧!﹞

    小寅無聲使勁祈禱著,希望某個人或貓能把他從這絕境中挽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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