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寅隨著深褐色虎斑貓彎彎繞繞,走過好幾個先前他以為難以通行的管道,不禁為貓的柔軟身段深感欽佩。

    偶爾會碰見其他貓,有的單純路過,有的停駐一旁;雖然都僅是匆匆一瞥沒有交談,黃白公貓卻隱隱有種他們跟前頭的虎斑貓之間無聲傳遞什麼秘密訊息的感覺。

    自己當貓的日子終究太短,也沒有特別研究過此類生物的肢體表現分別代表何種意義,怎可能知曉箇中秘辛;小寅搖搖頭,試圖甩開這股莫名升起的不安,對方是幻翼的朋友,應該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吧?

 

    他們一路行至一間看似荒廢已久的舊磚舍,在逐漸現代化的都市中,間或會有像這樣的上世代產物被頑固地保存下來;當黃白公貓走近時,不知是否因為即將見到銀色母貓的關係,他的心臟突然開始加速躍動起來。

    「站住!誰准你們隨便踏進這塊領地?」一隻體格壯碩的黑貓從樹上一躍而下,眼神不善地掃視著這兩隻突然冒出的外來者。

    深褐色貓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但他很快鼓起勇氣。「他是我們找了很久的琥錦,這理由夠充分了吧!」

    黑貓微微瞠目,隨即露出一抹帶有譏諷的嘲笑。「琥錦?這段時間以來自稱琥錦的貓可不少,他們下場如何想必你也有所耳聞,若是如此你也不怕的話,就儘管進去好了。」

    對方不再堅持擋在門口,虎斑貓昂首闊步逕自入內,小寅則是滿腹疑問─為什麼其他貓會想冒用他的身分?被揭穿後,那些貓又怎麼了?

    沒留給黃白公貓太多繼續往下深思的時間,深褐色貓在前方催促他;頂著黑貓頗具玩味的目光,小寅快步跟上虎斑貓的腳步,一同往屋子後方前進。

 

    自打進屋以來,黃白公貓體內一直有種怪異的鼓動,隨著深入屋內愈加劇烈;不知從何而來的直覺,小寅覺得深褐色虎斑貓似乎也有相同症狀。

    他們來到一個坪數略小,過去應該曾被當作臥室,如今僅餘一張布滿灰塵的木製單人床,故而稍顯空蕩的房間;本以為終能得見幻翼一家的黃白公貓,眼前所見卻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離他們所站位置不遠處,兩隻貓交疊在一塊兒,底下那隻口中溢出混亂的呻吟,後腿奮力划動著,似在尋求某種解脫;置於其上的卻只是好整以暇地用他的前掌與舌頭按壓舔舐折磨對方,遲遲不願施捨他的憐憫好結束這一切。

    小寅的腦筋徹底打結成一團,瀰漫在空氣中的濃郁賀爾蒙令黃白公貓無法清晰思考;此時,上頭的貓將視線緩緩挪向他,眼中帶有多樣的複雜情緒讓小寅無從解讀對方的想法。

    「你來啦,寶貝,可讓我好等。」縱然他以如此輕鬆愉快的口吻向黃白公貓搭話,小寅卻絲毫感覺不出對方的善意,反倒有陣陣惡寒猛地襲上心頭。

    不顧身下的貓反對哭號,他無情起身離開,放任對方因激昂的情動而扭曲翻滾;朝他們走來的步伐雖緩慢優雅,不知怎的,黃白公貓卻本能地隨對方步步逼近而逐漸神經緊繃。

    身旁的虎斑貓先有了行動,他趴伏在地,尾巴恭敬地下垂不敢亂動;其實,深褐色貓內心對直接帶小寅過來這件事有些忐忑,即使他篤定對方九成九就是被高額緝捕的那隻貓,但若不是呢?

    先前的勇者們早已證實莽撞會有什麼後果,他們無一例外受到嚴酷的懲處,最終僅能悽慘地淪落到社會底層,神智盡失成為供其他貓發洩戲弄的玩物...

    思及此,深褐色虎斑貓誠惶誠恐地等待著判決,只要面前這隻貓一句話,就能決定迎接自己的是極樂天堂,抑或是無間地獄。

    黃白公貓並沒聽到對方湊近深褐色貓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虎斑貓眼神驟變,撒開腳爪衝向被獨自撇下,瀕臨失控邊緣的那隻貓;小寅沒能看到後續發展,對方已站至他面前,妖冶的異色瞳閃爍著詭譎光芒。

    「你...你是誰?幻翼在哪?不是說她在這等我嗎?」黃白公貓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琥珀色瞳孔飄移著,努力不和眼前那雙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正面對視。

    對方露出失望的表情。「你不記得我?」確認小寅並非犯渾裝傻,他心裡有些許不快,這不是自己預想中的反應;他再一次檢視黃白公貓,無論身形氣味皆與記憶相符,令貓垂涎且欲得之而後快。

    把疑慮通通一掃而空,他讓慾望的洪流沖刷身體的每個角落。「不記得是嘛...沒關係,這次,我肯定會讓你永生難忘。」

    有著罕見瞳仁的黑白花大公貓以極富魅惑的聲調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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