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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破曉時分,最後一名來訪者離開後,胸前蓄有濃密長毛的黃白大老虎並未著急清理自己一身汙穢;他泰然自若地赤裸著身子,縱使一夜激情,塔坎的傲人部位依舊生機勃勃、蓄勢待發。

    ﹝...也差不多該出現了吧,那討人厭的傢伙...﹞

    正當黃白大老虎這麼想時,一道黝黑身影不知由何處進入房中,瞬間便移至他後方;非但如此,來者還不安分地逕自對塔坎上下其手,意圖再明顯不過。

    「有沒有想我啊,小王子?」對方一邊咬耳朵、一邊用足以蠱惑人心、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開口問道。

    「...都要你別那麼叫我,實在有夠刺耳...」黃白大老虎頗為不耐地搧動耳朵。他堂堂塔坎有能力駕馭任何人,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卻唯獨對這傢伙無可奈何。

    「...真搞不懂,你明明想什麼時候來博取我的寵愛都可以,為何老是拖到最後一刻?」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可是一名特務,黎明前的黑暗時刻是最適合我行動的時間;另外,收拾善後也是我常做的工作內容。因此,替小王子收尾的作業當然非我莫屬囉。」

    對方說話期間,手腳亦十分俐落地完成所有事前準備,就連黃白大老虎這樣縱橫情場多年的老手,見到亦僅能自嘆弗如;當然,若兩人的立場能調換一下,那就更好了。

    「...我說,就不能讓我主導一次嗎?明明我才是主,一直以來也都是主,怎麼碰到你就得當副了?」

    「因為小王子在我心中就是個副啊,這有什麼問題?」對方的強硬態度令塔坎徹底無語。「好啦,太陽很快便要升起,我們時間不多,來速戰速決唄!」

    眼前的精實黑豹露出堪稱無敵的爽朗笑容,不顧黃白大老虎的反對,開始侵入他體內;塔坎暗自發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非得操翻這討厭的混帳不可!

 

    說起來,從他們頭一次見面以來便是如此;當對方在深夜闖入自己房間時,黃白大老虎本以為又是一名愛慕者來向自己傾訴衷情,渴望他滋潤自己枯竭的心靈。

    結果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這頭黑豹直接了當表明自己是豹族派來的密使,目的是竊取他們老虎一族的機密資料;由於自己是族長的兒子,身處權力中心的他肯定知道些什麼不為人知的資訊。

    無論塔坎如何解釋,對方自始至終當作自己是為了守密才堅稱不知情;甚至動用肉體當作終極武器,企圖以此魅惑黃白大老虎迫使其乖乖就範。

    結局不言而喻,非但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到手,還把塔坎搞到暈死過去;這對黃白大老虎而言,根本是奇恥大辱!

    此外,這次經驗亦害得塔坎憶起對自己來說,最不堪、最想忘卻的過去...

 

    一幕幕往事如同跑馬燈般在黃白大老虎眼前滑過。

    剛邁入青春期的自己,意氣風發地拿著捕獲到的獵物給父親看。「爸爸!這是我自己抓到的獵物,塔伽爾沒有幫忙哦,我很厲害吧!」

    獵物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自己衣衫不整地被父親強壓在他腿上。「爸爸...不要再繼續深入了...好痛...好痛啊...」

    被父親反鎖在幽暗小房間中不見天日,自己猛力捶打門板放聲哭喊著。「爸爸!我做了什麼錯事,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肚子脹得好大、好難受,誰都可以,拜託來救救我吧!」

    耳邊傳來新生幼虎的高分貝鳴啼,一個小小生命從自己體內誕生,長得跟他和父親都很相像。「原來...我是有了孩子嗎?爸爸,這是我們的孩子哦,你看到了嗎,爸爸?」

    孩子不翼而飛,父親只是淡漠地拋給自己一件染滿血跡的被褥。「爸爸?你說...孩子暴斃身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他明明...他明明昨天還很有元氣地向我討吃的,怎麼可能說沒就沒!我不信!」

    眼見自己執拗地追問孩子下落,父親百般無奈地掏出一樣東西遞給自己;那是一截小小的斷指,即便父親沒多說什麼,他也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孩子的身體部位。

    塔坎再也抑止不住強烈悲慟,發出猶如受傷野獸的嘶吼...

 

    黃白大老虎悠悠醒轉,眼角尚有淚痕懸掛,臀部隱隱傳來的刺痛感提醒著自己昨晚所發生的事;他抹去眼淚,憤恨地想道,千萬別讓他再見到那頭死豹子,否則,自己非得讓他嘗嘗千百倍的痛楚不可!

 

    豈料,當晚那不要臉的傢伙又再度現身,自己簡直都要被氣笑了。

    「...我都說自己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情報能提供給你,又跑來這是想討打?」

    「身為特務,都出賣身體了卻沒得到應有的回報,怎麼想都很不划算啊!」黑豹表情嚴肅地擺擺首,一副虧大了的模樣。

    ﹝...我有要你出賣身體嗎?而且,我的損失才比較大吧!﹞

    「況且,我找到了比你們一族的機密更值得拿到手的東西,所以,我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啦!」

    「...是什麼?」

    「小王子你的真心。」黑豹臉不紅氣不喘大言不慚直言不諱地說道。

    「...小王子是在叫誰啊!還有,盼望能與我結為伴侶的人多得去了,憑什麼要我把心放在你一個身上?!」塔坎真的有種要瘋了的感覺。

    「你不是族長的兒子?叫小王子挺適合的我覺得。」

    ﹝...我是長子,而且我一點也不小,到底哪點適合了?!﹞

    「我知道追求你的人挺多的,不過那些人都是渴望被你所支配吧?但我不同,我想要駕馭你、聽你在我身下喘息呻吟,那樣子令我深深著迷;怎麼樣,夠資格唄!」黑豹大力比讚。

    ﹝...我要這傢伙現在就滾蛋!立刻!馬上!﹞

    在黃白大老虎出言驅逐可恨的害蟲之前,對方接下來的話讓他暫且壓下這股衝動。

    「我能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這條件聽起來不錯吧!」

    塔坎挑眉,自己想要什麼都可以?那麼,就別怪他獅子大開口了。「...我要族長的位置。」

    「唔哇,你還真是開了個很高的價碼;不過沒問題,就算要動用所有資源,我也會將你推上那個寶座!」黑豹先是露出有些苦惱的臉,接著用很浮誇的姿勢擺出要把他拱上天的動作,這反應讓塔坎超想翻白眼。

    「...你這樣不算背叛了自己的族人嗎?」

    「比起部落的榮耀,我更重視自己的個人欲望;所以,要我為了小王子叛變,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啦!」

    黃白大老虎正在思索對方話語的真實性有多少時,黑豹已迫不及待地爬上床,手腳俐落地開始愛撫他身上的敏感部位。「...等等,我都還沒點頭答應,你別擅自行動...」

    「我已經一時半刻都忍耐不了,讓我先收點訂金唄!」

    「...別把我講的好像是報酬一樣,就叫你等一下了...啊...」

 

    這便是塔坎跟囂張黑豹間糾纏不清的始末。

    他們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各取所需,僅此而已。

    黃白大老虎至今仍未完全信任他,因為就連對方的真實名字,自己亦未從得知。

    ﹝...說什麼特務都是以代號互稱,透露自己真名是大忌,這樣是要叫人如何信賴?﹞

    但不得不承認,有了豹族當自己背後靠山,他所持有的底牌就更多,亦更有機會推翻父親的統治。

    塔坎想尋求來自內部的援助,首要對象便是塔伽爾 ─ 他的叔叔。

    打從自己被那禽獸所侵犯後,黃白大老虎對所有親族都產生強烈的排斥感,連一向疼愛自己的塔伽爾亦不例外;可是,叔叔是深受族長寵信的部下,若能得他之力,肯定大有助益。

    下定決心後,塔坎踏出家門,前往拜訪久未碰面的塔伽爾。

 

    相談結果並不順遂,叔叔未能如自己所願給予協助;對此黃白大老虎並不意外,塔伽爾個性溫和,善良的他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跟從自己舉起革命的旗幟反抗兄長。

    ﹝...要多費點心思在其他人身上了。﹞

    塔坎暗忖思量,部落裡掌握實權的人當中,有哪些是自己能使其成為突破口,拜倒在他獨特魅力下的俘虜。

    權力鬥爭,暗潮洶湧...

 

    黃白大老虎收到來自黑豹的饋贈,信件開封後從裏頭掉出來的,是把作工精緻的鑰匙以及、一根爪子?!

    塔坎脹紅了臉,這頭死豹子,難道不曉得將自己的爪子送給他人代表什麼意思?!還加贈一把鑰匙,想共組一個愛的小窩的念頭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胡亂將兩樣東西通通塞回信裡,黃白大老虎把其扔進櫥櫃一角,大有徹底掩蓋這不像樣的禮物的勢頭。

    ﹝...今晚無論如何非得要滅了那混帳的希望不可;若行不通,我就斷了他的根!﹞

 

    奇怪的是,那天晚上直至隔日黎明,黑豹都沒有出現;非但如此,當日來找自己尋歡作樂的傢伙亦少了很多。

    沒費多少力氣,塔坎便探聽到消息,畢竟族長家遭了竊賊可是頭等大事;除此之外,也有對他而言相對不利的傳言出現。

    譬如,竊賊已畏罪自裁,對方是來自豹族的叛徒,屍首不會派人來回收,任憑他們處置;有人懷疑犯人和黃白大老虎有密切關聯,是為了奪取政權特意派來竊取機密資料,打算藉此一舉登上大位。

    謠言甚囂塵上,塔坎僅能全盤撇清極力否認;儘管如此,對他的監控愈發嚴密,黃白大老虎的行動處處受限,完全沒有施展的餘裕。

    少了豹族的奧援,四處皆有人隨時在監視自己,塔坎除了繼續扮演縱情聲色的淫亂蕩夫夜夜笙歌,根本絲毫沒有翻身的機會。

    ﹝...這情勢實在糟糕透頂,不是說要傾力幫助他?人都死了是要怎麼幫!﹞

 

    又是一個無眠之夜,黃白大老虎倍感空虛地發呆著,不管來多少仰慕者奉承自己,他內心的空洞依然存在,絲毫沒有被填補的跡象。

    這時段該是那頭死豹子陪侍自己的,不過他已經不在了、永遠都不會出現來煩自己,他該感到高興才對。

    可是,為什麼...

    塔坎機械式動作地翻出前些日子從黑豹那所拿到的信,仔細端詳著那枚已失去主人的爪子;明明沒什麼特殊的地方,自己究竟想在上頭看出什麼端倪?

    等黃白大老虎意識到時,他身上已有多道爪子所劃出來的細微刮痕,手指不受控地在後庭處玩弄著;一股高潮剎那間襲向自己,噴灑出濃稠的濁白體液。

    他喘息著,激昂的情緒漸趨平復,渙散的眼神亦重新聚焦;隨即塔坎像是想起什麼般,將手中的爪子給拋了出去,彷彿它突然發出高溫燙著了自己的手,抑或那是受到詛咒的物品,需趕緊脫手才不會招致禍端。

    黃白大老虎瞪視著那東西好一會兒,然後又衝了過去將其握於掌中。

    ﹝...那個蠢貨,這樣豈不是讓自己完全沒有拒絕他的機會...﹞

    塔坎雙拳緊握置於額前,死死咬著下唇;沒多久,便有細小血珠自他掌中泛出,眼眶亦隱隱有淚光閃現...

 

    局勢發展令黃白大老虎始料未及,他沒想到壓垮父親最後一根稻草的,居然會是自己叔叔。

    塔林圖木過往罪證被親兄弟一一揭發,在廣大人民的壓力下他倉皇下臺,踉蹌入獄。

    原本以為跌至谷底的塔坎,如今有了一線曙光;族長的繼承人選懸而未決,自己的理念得以宣揚,只要努力,他上位的可能性就能不斷提升。

    雖然不曉得實際情形如何,但直覺告訴黃白大老虎,能有這樣的局面,是黑豹暗中推波助瀾造成的結果。

 

    父親行刑那日,塔坎並未到場送終;或許會有人指責他不孝,可黃白大老虎才不在乎。

    那個人渣,自己比誰都還冀望他死去。

    外頭下著大雷雨,塔坎站在父親宅內一扇位置相對來說較偏僻的門前,手中拿著把鑰匙猶豫不決。

    根據族內懂魔法的人所言,這個入口被下了強大封印,僅有至親的血能夠破除;不過,就算解除了門上的咒術,沒有關鍵的鑰匙也是枉然。

    搜遍整間屋子都沒找到吻合的器具,當對此感到萬念俱灰時,黃白大老虎猛然想起黑豹送來的東西中,恰好就有支鑰匙,難不成...

    請人鑑定後,發現這東西亦是魔法複製出來的膺品,效用僅限一次,即使沒對到正確的鎖孔,也會被判定已使用。

    雷聲轟隆隆地響,塔坎咬咬牙後,以利爪劃破掌心,朝門上潑灑他鮮紅熱血;隨後插入鑰匙,喀嗒一聲,門叩被順利解開。

    完成使命的道具化作一陣輕煙隨風飄散,黃白大老虎試著推了下門,毫不費力地便使其敞開。

    ﹝...好了,父親,讓我瞧瞧你究竟藏了什麼樣的天大秘密...﹞

 

    有個小小的生物飄浮在房內正中央的魔法陣上。

    甫踏入屋中的塔坎對此猝不及防,才一眼,他的淚水就已潰堤、奪眶而出。

    「啊...啊啊...孩子!是我的孩子!」

 

    黃白大老虎衝向前,意欲接近自己的親生骨肉;縱使多年過去,對方的體型外貌仍舊是他記憶中的模樣,別無二致。

    無奈魔法陣周圍有道隱形障壁,阻礙了塔坎的腳步;明明孩子就近在咫尺,他卻再也前進不了半分。

    想用蠻力破壞結界僅是徒然,黃白大老虎情急之下,準備像對付入口處的封印那般,利用自己的鮮血作為媒介看是否有效;正當塔坎依樣畫葫蘆要在手掌上製造出另一道傷口時,一個陰魅聲音憑空響起。

    「別白費工夫了,你就算放光體內所有的血,也解除不了本大爺親手設下的屏障。」

    黃白大老虎目光四下搜尋,想看清發話之人到底藏身何處;緊接著眼前的魔法陣透出詭譎螢光,一道刺眼眩目的閃亮過後,有隻頭上長對扭曲犄角的大老虎自迷霧中悄然現身 ─ 是惡魔!

    ﹝...父親竟然與惡魔私底下有往來?!﹞

 

    如同大家眾所周知,惡魔是邪惡的化身,遵循正道之人,是不屑和此邪魔妖孽為伍。

    塔林圖木在審判過程中被揭露行諸多惡事,雖不可饒恕,但尚且在人道範圍內;不過,倘若牽扯到惡魔的話,那他所犯下的罪孽將難以計數。

    神蹟難得,然則惡魔的呢喃易取;可是,想借用神魔之力,不付出相對應的代價,談何容易?

 

    震驚之餘,塔坎瞅著那個妖物靠近自己的孩子,染滿汙穢的雙手在純淨無瑕的幼兒身上游動著。

    「...警告你,別碰他!」

    惡魔好似聽到什麼笑話般,發出桀桀怪笑。「別碰?這可是你父親獻給我的祭品,憑什麼我不能碰?」

    ﹝...這個畜生,連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崽也拿來利用?!﹞

    本以為對父親的厭惡已達臨界,孰料還能有突破極限的一天。

    孩子臉上露出痛苦神色,黃白大老虎隱約可見妖邪撫觸時有東西從他體內流向自己,就像是他正在汲取幼兒的精氣似的。

    「...住手!別再折磨我的孩子,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求你別傷害他!」塔坎聲淚俱下,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孩兒受苦卻不作為。

    「這可真是奇了,這小孩明明是你父親強暴你後所誕下的產物,你該恨之入骨才對,怎麼有辦法愛他?」惡魔對此饒有興味。「本大爺給你一個更好的建議,塔林圖木將死,我跟他的契約亦宣告結束,我正煩惱以後沒了糧食來源,你就剛好出現;只要你同意延續你父親和我的約定,我不但能考慮放了你的孩子,更可以為你實現野心,怎麼樣,聽起來很划算吧?」

    妖物在黃白大老虎耳邊細數與自己結契後所能得到的種種好處,甚至描繪出助他當上族長後的美好願景。「這麼好的條件可是錯過不再唷,頂多讓你拖到塔林圖木斷氣為止,到時我就只能帶著你兒子這個伴手禮回到魔界,以後想要見我可就難囉。」

    塔坎的視線在孩子跟惡魔間來回遊走,親情、道德、部落的未來,各種思緒輪番充斥搪塞在他腦內,以何為重?該捨棄什麼?

    外頭突響起一道驚雷,妖邪似蜜糖般團團裹住幼兒,甚感遺憾地說。「時間到,和你的孩子永別吧,後會無期。」

    對方後頭的空間像是無底旋渦般,緩緩將其吸入;親生骨肉得而復失,強烈的悲痛撕碎了黃白大老虎的心。

    「...我答應與你續約就是了,別帶走我的孩子!」

    妖物嘴角上揚,下一刻,隨著惡魔大手一揮,塔坎全身衣物盡數褪去,無數黏膩觸手纏繞於身,捆縛住他。

 

    密閉暗房中,黃白大老虎赤裸著身子被懸吊在半空,面部潮紅;噁心的觸手同時前後夾擊,侵入他體內並刺激敏感部位,迫使塔坎釋放更多精華。

    密密麻麻難以解讀的蝌蚪符號逐一浮現於黃白大老虎肌膚表層,那是原先銘刻在塔林圖木身上的魔族文字,平時會以魔法巧妙地隱藏起來,如今轉移到塔坎這方,藉此表示契約的轉讓跟繼承。

    「別露出這麼難看的表情,會害我食慾降低的;你父親是個吝嗇、老奸巨猾的混帳,無論我怎麼誘使他,都只願意定期付出最低成本來維持我們之間的聯繫。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傾盡全力來支持他,會落得悽慘下場,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但你不同,為了孩子,你『什麼都可以給我』;言出必行、駟馬難追,和我們這一族結契就是這麼簡單明瞭。」

    「為了嘉獎你奉獻出這麼多品質優良的食材,也為了讓其風味更上層樓,我得多下點工夫才行。」

    妖邪單手捧住黃白大老虎的頭,嘖聲連連。「你品味還真特殊,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不過,這也難不倒本大爺就是了。」

    對方搖身一變,活脫脫的黑豹再現於塔坎面前。「來吧,想要與我交合也行哦,你超想操爆這頭豹子沒錯吧?我現在就能達成你的心願唷。」

    惡魔解除對黃白大老虎的束縛,但他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怎麼啦,你不是這麼沒勁的人吧?徹夜狂戰不是你的拿手好戲嗎?」

    妖物的手正要搭上塔坎的肩膀,孰料遭對方一掌拍開,黃白大老虎怒斥道。「...別褻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你這惡魔渾蛋!」

    「奇怪咧,我應該完美重現了他的模樣才對,你怎麼能夠無動於衷?」妖邪百思不得其解,然後他靈光乍現,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懂了,你果然還是比較中意被『我』上的感覺,早說嘛。」

    不給塔坎解釋的機會,惡魔自顧自地操控觸手再一次捆綁住他,並強迫黃白大老虎朝向自己門戶大開。「我會迅速使你達至巔峰,所以,你也要產出最棒的原料來回報我才行唷。」

    「...住手、住手、住手啊!」塔坎淚流滿面,撕心裂肺的淒厲哀號不絕於耳;多年前的惡夢,再次重現...

 

    「小王子都讓你住手了,怎麼還講都講不聽咧,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哦對了,你根本就不是人。」

    熟悉的輕浮語調、精實有力的粗壯臂膀,以及那看了就惹人厭煩的露齒微笑;來者在妖物反應過來前就把他給踹翻到牆上,隨後迅速解除黃白大老虎身上的箝制,將其擁入懷中。

    塔坎不敢置信地仰望眼前的對象,自己已經死了,落入黃泉之國,才會再見到他?

    「怎麼啦小王子,因為我表現得太帥氣,所以迷戀上我了嗎?」

    「...你這傢伙,之前到底是死哪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出現?」

    「抱歉哈,我在旁邊看得也是很著急啊,小王子被我以外的人隨意玩弄,這我怎麼樣都接受不了。」

    「...你還是去死吧。」

    「你們好大的膽子,面對本大爺還有閒情逸致卿卿我我,是瞧不起本大爺嗎?!」跟黑豹如出一轍的妖邪面目猙獰、殺氣騰騰,雙掌凝聚起龐大能量,貌似要使出什麼厲害招數。

    「勸你別聚力會比較好唷,惡魔先生。」

    「什麼?!」妖物尚未領會對方言中之意,他的身體忽然由指尖開始潰散,再也無法維持原有樣貌;失去引導的魔力亦開始橫衝直撞,反噬自身。

    「你對本大爺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身為特務,還是懂得一些對付惡魔的小技倆;」不再理會妖邪在旁哭天喊地、大呼小叫,黑豹轉向黃白大老虎,柔聲詢問。「我能解開小王子被強制締結的契約,可是,你必須支付壽命作為代價...小王子,你願意嗎?」

    「...要我一輩子活在惡魔的掌控下,我寧可馬上去死!」塔坎對此毫不猶豫。

    「可能會有點點不舒服,小王子忍耐一下唷。」黑豹手掌覆於黃白大老虎豐滿的肚子上,口中默念解咒術法;接著他像抽取紙巾般拉扯那些附著在塔坎皮膚表面的蝌蚪文字,隨手一捏便支離破碎、化為齏粉。

    黃白大老虎剎那間渾身脫力,好比被突然搾取掉大量精力般倒在黑豹懷裡。「乖乖、小王子辛苦囉,你做得很好、超棒的唷!」

    塔坎無力反駁對方像是在哄小孩般的語氣,虛弱地說。「...惡魔...我的孩子...」

    「放心,沒了契約者,惡魔只能滾回他該去的地方;至於小王子的心肝寶貝,看、不就好端端地在那兒等小王子去疼愛他嗎?」

    黑豹所言非虛,幼小嬰孩就在前方不遠處,舞動四肢冀求抱抱;黃白大老虎在對方攙扶下,總算得以一償宿願,將闊別多年的親生孩兒重新納入懷中。

    由於被妖物凍結時間,小虎崽子的成長受到阻礙;不過,他對親族的記憶依舊鮮明,絲毫沒有受損的跡象,從塔坎的親近能令幼虎發出開心的呼嚕聲可見一斑。

    「小王子的孩子真的和小王子長得一模模一樣樣耶,長大後肯定也是個萬人迷,若是我也能跟小王子有屬於我們的孩子就好囉。」黑豹的口氣中有一絲欣羨。

    黃白大老虎臉上有些微紅暈。「...現、現在開始努力還不算遲,我不排斥與你相好...」對方面露戚色,塔坎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你怎麼了?」

    黑豹尚未開口回話,即將消散的妖邪搶先發言。「他老早就死了,死透了!現在用來幫助你的力量通通都在損耗他自己的靈魂,恐怕連投胎轉世也甭想了;愛情可真是偉大,讓本大爺看了場精采好戲,哇哈哈哈!」

    歹毒的譏笑隨著惡魔離去轉瞬即逝,其中含意卻令黃白大老虎的心情如墜冰窖。「...他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對吧?!」

    塔坎想抓住對方的手臂追問他,怎料撲了個空;再一細看,黑豹的身形輪廓亦逐漸模糊,泛出一種透明感。

    一切不言而喻。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如此恣意妄為,擅自死去、還不顧一切來幫我...為什麼?!」

    對於黃白大老虎泣不成聲的質問,黑豹坦然說道。「我一開始不就講了,是為了博取小王子你的真心啊,看來我目的達到了呢,嘿嘿。」

    「...你這笨蛋...」

    「好啦,看來我也到極限了;小王子,能笑著送我離開嗎?這樣我比較能安心。」

    「...都這種時候了還提出這麼無理的要求,要我笑是吧?行,你也得答應完成我最後一個心願,否則免談!」

    黑豹面有難色。「唔嗯,以我現在的狀態實在辦不到什麼太艱難的事,難道我得抱憾而終?」

    「...才不是那麼麻煩的事!名字、告訴我你的名字!」

    「小王子還真是堅持,名字這種東西就算不知道也無所謂;但既然這樣能搏君一笑的話,告訴你倒也無妨。」

    「聽好囉,我只說一次,我的名字是...」

 

    唇畔留有所愛之人最後的餘溫,那是他能帶給我的最後一點溫柔。

    他說,縱使我溘然而逝,也千萬別忘了。

    天上的星空閃爍時,是我正在看著你。

    毛皮被微風吹拂時,是我正在揉著你。

    冬日薪火迸發的暖意,是我在旁陪著你。

    炙夏流經身軀的涼水,是我想要撫觸你。

    我愛你,深深地愛著你。

    R.I.P.

 

    遺物

    「...為什麼要事先留爪子給我?你不曉得贈送這種東西給別人都是有特別含意的嗎?」

    「哎呀,這是特務所特有的規矩,在執行危險任務前都要留個東西給重要的人,以防萬一咩;結果還真的一去不回,哈哈。」

    「...真虧你還笑得出來。」

    「早知如此,我還不如把○○留下來給小王子,反正日後也派不上用場,留著也沒意義。」黑豹甚感惋惜。

    「...你在想什麼?!在你切下來的時候大概就先沒命了!而且,留那種東西是要我往哪擱?隨身攜帶只會讓人認為我徹頭徹尾就是個變態!」

    「我覺得挺實用的啊,小王子你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拿來﹝逼﹞然後﹝逼﹞接著﹝逼﹞最後﹝逼﹞,聽起來超棒的對吧!」

    「...誰、誰想要﹝逼逼逼逼﹞了!在你心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所以小王子不想要囉,好難過唷。」黑豹哭哭臉。

    「...我想 ─」「...你還是早點快快給我滾蛋,別繼續留在這害我人設崩壞!」塔坎臉紅暴怒。

    之後,黃白大老虎收到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來,居然是○○!

    隨件附信:這是我用盡最後的力量複製出來的膺品,不過品質絕對有保證!一樣只能限用一次唷,小王子要珍惜使用嘿。

    塔坎一秒丟棄。﹝三秒撿回﹞

 

    小貓咪來客串

    「大意了呀,沒想到族裡早就懷疑我上報的資料造假,還聯合老虎族長來設局誆我,這下我可真是腹背受敵囉。」

    黑豹身受重傷,雖不致馬上送命,但魔力幾近用罄的他亦無力自癒。

    「好不容易拿到的機密文件難道要功虧一簣?真不甘心...咦?那是...」

    一隻小貓走進黑豹視野,神通廣大如他當然知曉對方來歷。

    「這是命運的指引嗎?也罷,就姑且一試唄。」

    黑豹設法引起小貓注意,待對方近身後,一把抱住他,口中唸唸有詞,指尖對準小貓眉心,大喝一聲。「開智!」

    這是特務能習得的技能之一,他們經常需要隱密行動不暴露形跡,利用其他生物來為自己辦事便是其中一種手段;可是,這非常看施法對象本身的資質,效果和持續時間皆存在不確定性,因此會實際運用的人並不多。

    小貓的眼神變得澄澈且靈動,這表示法術已成功在他身上發生作用;剛開竅的小貓慌亂不已,急於掙脫陌生人的懷抱。

    「吁吁、冷靜點,我知道世界在你眼中已變得全然不同讓你有些不知所措,但時間緊迫,你得安靜聽我說;」黑豹全力安撫對方。「你很在乎塔伽爾對吧?這東西能幫他作出判斷,你一定要送到他手中。」

    在小貓脖子上繫好羊皮紙,黑豹略微思索,在另一張小紙條寫了些什麼後綁在對方前腳毛髮較濃厚的地方。「至於這個,請你替我送給塔坎,他是頭胸前有著濃密長毛的黃白大老虎,你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目送小貓離開後,黑豹硬撐起遍體鱗傷的身子,臉上掛著強顏歡笑。「好啦,我該做好誘餌的工作,別讓人留意到小傢伙身上藏著的秘密才行。」

    最後綻放的煙火得夠盛大,方能掩蓋住真實的去向。

    黑豹,就此踏上不歸路。

 

    小貓咪來客串 Part2

    將機密文件送給塔伽爾後,小貓根據黑豹指示,找到塔坎的住處。

    不過,他實在很不想接近那頭黃白大老虎。

    怎麼說咧?塔坎給他一種危險生物的氣息,而且是最頂尖的那種,一但靠近就會被吃乾抹淨,連骨頭都不剩,動物的野性直覺是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受人托付卻沒完成的話,他心裡頭又會過意不去;畢竟黑豹為自己點亮智慧明燈,他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過日子。

    啊啊、有良心真是麻煩透頂的一件事!

    在小貓徘徊不前的時候,黃白大老虎倒是先發現他。「...這不是塔伽爾家的小貓咪嗎?怎麼會跑來這?」

    小貓決定速戰速決,舉手!「...手舉這麼高,想握握?」

    不對!小貓的手手持續攀高。「...想抱抱?」

    不對!快注意到我手上的東西,快!「...想撓癢癢?」

    你是笨蛋嗎?!這提示夠明顯了吧!

    小貓氣急敗壞,前腳大力一拍,啪!似乎摸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塔伽爾無法滿足你,所以想來找我溫存?」

    不 ─ 對 ─!為什麼能得出這個結論?而且塔伽爾有沒有辦法滿足我干你屁事!

    塔坎看自己的眼神透出異樣,小貓瞬間炸毛,他一秒都不想繼續待在這,於是腳底抹油飛也似的狂奔而去。

    途中,小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黑豹的紙條扯了下來並撕個稀巴爛;去他喵的良心,我才不要冒著被吃掉的危險做這種事!

    小貓氣噗噗地大步離開,任由黑豹的思念散落一地。

    上頭短短的幾個字,充分表明他對黃白大老虎的情衷。

    「我愛你,小王子塔坎。」

 

    日後...

    「...塔伽爾,你該多努力點才行。」

    「?」

    「...你家小貓咪曾經偷偷跑來找我,不用我明講你也曉得是來找我做什麼的,對吧?」塔坎一臉壞笑。

    塔伽爾:﹝震驚﹞

 

    「小貓咪,你沒背著我去找其他大老虎對吧?比如說,黃白色毛皮、胸前有長毛、毛上戴著圓環、手臂上還有刺青圖樣的大老虎,沒有對吧?小貓咪?別不理我啊!」

    ﹝好吵,就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嗎?﹞

    小貓耳朵背對塔伽爾一臉不耐煩地想道,自己得要做點什麼才能取回原本的安寧。

    「小貓咪,是我的錯覺嗎?你怎麼看起來像在笑?」

    小貓爬起來坐起身面對大老虎,兩隻前掌蠢蠢欲動。

    ﹝來色色吧、射射,聽說色射後會比較好睡!﹞

    今天,塔伽爾跟小貓咪依然度過性福美滿的甜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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